天下第一丁(全)-12

当前位置:首页> 天下第一丁(全)-12 发布:2024-05-24 12:40:03
作者:18禁

正文第八十六章洗澡和做X的研究
“琴伊!南南南南……南宫琴伊!?”
庞昱结巴了,震惊了,嘴巴长得大大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会是她呢?怎么可能呢?老子耳朵挺灵的呀,昨天隔着车门明明和她说了不少话的怎么就没有听出来是南宫琴伊的声音呢。
难道光顾着看**忘记听……啊!
等等!南宫琴伊……南宫琴伊……那不就是说,老子刚才、老子刚才把全京城——不,全天下男人梦中的女神看光了!!!
庞昱心里狂跳,那个激动劲啊别提啦。
全京城多少文人才子,侠客英雄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相互打破头就为见南宫琴伊一面,见面,是见“面”哦,顶多看看脸的,老子这是第一次来,第一次就进了绿绮轩,第一次就撞见美人新浴,第一次就上上下下看了个精光。
哇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大……美女……琴伊姐,那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他手在身前乱慌,极力想表达自己的清白,脚下当然是越走越走一直往南宫琴伊身边挨,准备适当时候来个亲密接触,像绑架小公主一样把南宫琴伊也给挟持了。
***,门外的男人声音一听就知道不好对付,万一冲进来……绿绮轩可是南宫琴伊的地盘,不把她人制住天知道有没命出去!
庞昱还在考虑用什么擒拿法最合适呢,老汉推车?观音坐莲?或者龙翻、虎步、猿博、蝉附?(娘的,这是擒拿法么!)
南宫琴伊反先朝她扑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
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要推我!?
开玩笑吧。
不是女神么,她她她南宫琴伊,什么时候怎么成女王啦!
见我长得帅居然还用强!!!
木马、蜡烛、皮鞭操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庞昱来不及挣扎躲闪,南宫琴伊剥葱似的纤细玉指已经触及了他的脸颊,白得犹如温润晶莹的羊脂玉般的雪嫩掌心就在他眼皮底下。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常捂小萝莉嘴巴的他这一次反过来被南宫琴伊捂了!
“别说话,我带你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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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大门被推了开。
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看了看浴池周围没人只有好几滩凌乱的水渍猛地一跺脚,快步走进浴池后边唯一的一间绣阁。
绣阁里是南宫琴伊浴后小憩的闺房,房中妆台铜镜、纱帐绣榻无不精美。
南宫琴伊就坐在床边的软榻上,看来是刚沐浴过不仅没有梳妆连衣裳都没穿好,只有一件粉色小衣裹着她青春正盛的膧体,外边披了一件薄薄的鹅黄纱裳,窗外的阳光微透进来,照的薄纱下的纤细藕臂、修长**仿佛透明一般,她的肌肤本来就白,再给这样一映一衬,更是美的无法以笔墨形容。
男人看她穿得实在少自觉唐突,往后推开两步,沉着嗓子道:“琴伊,刚才你和谁说话?”声音里隐含着激动的颤抖,质问的意味更是十足。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这谁啊,这种语气,这种态度,比老子还冲嘛!
庞昱躺在床上,心里非常的愤慨。
呃,大致和那日在蹁跹阁一样,南宫琴伊也把他藏在了自己床上,独自应付外边闯进来的男人。便宜了庞昱光看光她身体还不够居然睡到了往日里密熨南宫琴伊雪肤玉肌,啜饱南宫琴伊清冽香汗的锦衾软枕中,整张床上都是甜美馥郁、宛若新剥果瓣般的处子幽香,一嗅之下几欲**,差些儿捧起枕巾来深嗅几口,舍不得再拿开——呃,如果不是外边太吵的话。
“王爷。”南宫琴伊雪靥破天荒的现出一丝讥嘲的冷笑,“这里不是你的王府,我更不是你的什么人,做甚么事情,在哪里,和谁说话不劳王爷费心。”
对,就这么答,不要刁他!王爷怎么了?王爷就能任闯美女的浴室,跑到人家睡房来唧唧歪歪?啊呸!
庞昱义愤填膺,差点跳出去锤人,忽听那“王爷”长叹一声:“唉,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叫我一句爹爹么?”
哈!?
爹爹?八贤王!?
庞昱一惊,差点从床下翻下来。
他趴前了看,透过纱帐的些微缝隙。
这位传说中位极人臣却淡泊名利、在大宋朝拥有无比影响力的“八千岁”穿着一身仅仅只能说稍显华贵的织锦长袍,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怎都掩不住的贵族气派,两鬓微微添霜,但没有丝毫衰老之态,五络长须、面如冠玉,既有儒者学仕的风度又有种崇山峻岳般的旷远气质。
“是你对不起娘亲,难道还要想我认你!”南宫琴伊倏地站起来,冷冰冰的雪靥如罩寒霜,眼中透着深刻的恨意。
“伊儿,爹当年是有苦衷的……”八贤王急欲辩解。
南宫琴伊冷冷打断:“王爷,有什么事你请说,没有就请出去,琴伊还要沐浴更衣。另外,下次请你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欢迎!”
一提到沐浴,八王爷脑门青筋狂跳。
他不是傻瓜,刚才女儿房里的男人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冲进来看时已经没影了,不过很可惜,躲起来的庞昱再度犯了一个大错误。
——人上床了,鞋还丢在外边。
看见床边胡乱踢下来的那双男人靴子,八贤王肺也气炸了!
本来这是件好事,女儿房里藏着男人,他抱外孙的心愿怕是离实现不远了。
可这双鞋分明是家丁穿的!莫说他的女儿、堂堂大宋公主,就是单天下第一名妓的身份也不能委身下嫁,把终生托付给一个下人啊!
八贤王的心在滴血。
洗澡,刚才女儿明明在洗澡!
身为过来人他知道通常“做”甚么之前要洗,或者“做”完了甚么又要洗。
爱啊爱啊爱啊,是爱啊啊啊啊!!!
或者更火辣一点,在浴池里边洗边做!?
八贤王要抓狂了。
如果不是顾忌女儿颜面恐怕就是拼了老命也把要床上藏着的男人撕成碎片!
“伊儿。”他强忍住怒火,尽最大的努力劝女儿,“就算你不承认,但你始终是我赵元俨的女儿、大宋朝的公主,身上流淌着赵氏的血脉。从出生那刻起,你的身份便已经注定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关乎的都不仅仅是你自己,而是大宋朝……伊儿,爹的话你懂么,你的人生还长,切不可为一晌贪欢……”
“你还有脸说!”南宫琴伊嘶声娇斥,秀眸射出深刻的仇恨,“当年若不是你贪一晌之欢玷污了娘亲,怎么会有……怎么会有……”高耸的胸脯不住急促起伏,两行清泪沿着滑如凝脂地脸颊一滴滴落下。
八贤王慌了神。
“不是这样的,女儿,事情不是你想得这样!你听爹说,听爹解释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南宫琴伊尖声大叫,多年来辛苦压抑的酸楚悲愤,一下子冲破了堤防,泪水霎时有如泉涌,满头青丝胡乱摇散,完全失控地冲八贤王大叫,“滚!滚啊!滚出去!我爱做甚么,愿意做甚么,喜欢做甚么,喜欢和谁做,不用你管!!!滚啊!滚啊!滚啊!滚啊!”
正文第八十七章四哥独闯开封府
“阳光灿烂的日子,少年要珍惜……”
哼着小曲,庞昱大摇大摆从绿绮轩后门走出来。
本来他是坚持要从大门光明正大地出去滴,可是实在挨不住才刚刚哭过一通的南宫琴伊的软语哀求。
“今天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理解到的一切全都不准说出去,否则我不保证以后你出门上大街会被多少人踩死。”南宫琴伊一双秀眸冷冷盯着他,声音如冰屑撞击,寒泉鸣响,仿佛一瞬间化身天界的仙女,泯灭了一切属于人间的感情。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这是威胁人呐!庞昱想问的事情还没问出口,就被下了最后通牒。
“这……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登徒子,淫贼,没有资格谈条件!”
喂喂喂,不就看了你洗澡么,至于发这么大火?
四哥从小到大,看过的姑娘洗澡多了去了,个个要是都像你这样那不得天天有人自杀——唉,算了,女神也是有脾气的哎,帅哥不计美女过,咱就别和他一般见识啦,顶多明儿再来,再来看个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庞昱从来是个体贴美女的人,所以他从后门出来了。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怕走大门被外头南宫琴伊疯狂FANS扔鸡蛋,砸砖头,另外四个小丫头恨不得把他嚼碎撕烂的“恐”怖眼神也是有那么点叫人发怵的。
“……悲哀要忘记,失败要忘记,一定要胜自己……”
“……生活本来就该多姿多采,幸福需要自己的努力……”
“光辉岁月得来不容易,别忘了最美的花开放在……
反正看了个饱,庞昱滋当赚了,心情快乐的很,碰碰跳跳边走边哼着小曲,这不“春”字还憋在嗓子里呢,脚步忽然停住了。
就在前边不远处的大路上,几个穿着北海郡王府服色的王府侍卫,高呼小叫着推过来一辆囚车,囚车里边关着的赫然是……
万人敌!
“哐!哐哐哐!哐——”侍卫们一边走一边敲锣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京城百姓父老乡亲们,大家看一看啦。今天早晨就刚刚、不久前,这个家伙在城南最大的五福茶馆里散布谣言,借喝茶之机到处传播我家王爷的坏话,我等现将其缉拿,扭送开封府,再有不知死活到处污蔑北海郡王者,一律同罪!”
唉,果然不行了呀。
庞昱感叹着。
鄙视对手是要不得滴,赵允弼又不是傻子一次两次听到不利于自己的传言肯定猜到是有人刻意散布,派人严查酒楼、茶馆、说书场这些地方,阻止谣言横行……也罢,昨晚赏万人敌一顿**云腿,就是要他出来当靶子试试水的。
果然,一大早出门去现在就被逮了,看样子得改变改变策略,舆论战不能再这么玩咯——是时候“发明”点小报、传单这些“大杀器”了。
眼下第一件要做的事……大杀器不急,真不用急,真的。反正有俩闲的蛋痛的大少帮衬,一个招呼打下去就是不搞雕版印光用手抄的人家钱大爷一晚上也有本事给你整出几千张来。当务之急,是先把万人敌捞回来,别他进了开封府挨不住酷刑一股脑的全招了——放谣言诬赖赵允弼没啥,四哥不怕走漏。反正是谁搞得鬼、谁阴得谁、谁下得套、谁在背后捅刀子,两边都心知肚明;四哥担心的是万人敌这吃货万一被关进大牢几天吃不饱一“饿”之下把在锦熙客栈造谣编淫贼故事的前科也给撂了,传到展昭和白玉堂耳里,那下一个被烧的
估计就是太师府。
所以……劫囚车?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嘛,老子怕谁?
庞昱摸了摸怀里的银砖和足足两大包石灰粉。
呸,四哥我才没这么傻咧!
君子动口不动手,才子用智不用力,捞个人而已找墙头草老吴不是更简单,何况……哼哼哼,还有件事情和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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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衙,正堂。
午膳过后,开封府尹吴恭政把师爷、文书、衙差等等支开,趴在案上打小盹。
趴了才不到半盏茶,“咚咚咚”的锤桌子声吵得他再没有小憩的心情。
“大胆,本府正在午休,谁敢……”吴恭政刚打两句官腔,猛地撑着案几跳起来,怔怔地往前边看,看得眼睛都直了。
“庞庞庞、庞四!?”
“我姓庞,叫四,不是庞庞庞、庞四。”庞昱站在堂下仍然高出吴恭政一大截,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看着他。
“庞四,你、你还敢来!”吴恭政一拍惊堂木,气急败坏的吼。
“我为什么不敢来?”庞昱依然在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桌上的案卷书册。
“你、你大胆!”吴恭政抓起惊堂木,又是一拍,“你可知自己现在三桩大案的被告,本府方才亲率衙役到太师府缉拿,若不是被太师夫人……哼,你到开封府来就是自投罗网,倒省了本府拿人的功夫!”
“吴大人,吴——恭——政!”四哥最看不惯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欺善怕恶逮着就装清高的狗官,差点掏银砖兜头拍过去了。
“大胆,竟敢直呼本官名讳。”吴恭政恼了,举起惊堂木又要拍。
庞昱劈手夺过扔地上,眼神凶暴起来,恶狠狠的瞪他。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吴恭政慌了手脚,扶着椅子往后退。这也不能怪他堂堂开封府胆子忒小,实在是庞昱眼睛里天生自带的杀气太凶悍、太恐怖——知道么,杀过人的人他的眼神就是和没杀过的人不一样,而杀过很多人的眼神又和杀过人的不一样。庞昱手上虽然没沾过血,眼神却天生沦为了第二种,冷冷一扫吴恭政全身都起鸡皮疙瘩,竟比以前审过的江洋大盗还要恐怖!
“没什么,就是想和吴大人商量件事情。”
“什、什么事?”吴恭政勉强坐直,“我告诉你,你别指望本府放你一马,两位郡王可都来了条子发了话,再、再怎么商量你都是死路一条!”
“吴大人以为我是来求你高抬贵手的?”
“难道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庞昱大笑,脸上尽露张狂。
吴恭政想哭,大哭!
他这开封府尹当的窝囊啊,简直太窝囊了!
成天看京里这些高官显贵的脸色不说,现在连一个小家丁都骑头上来了,放话要和他打……打什么“商量”,过分,简直太过分啦!
“吴大人以为,我是个小小家丁,狗腿子一样的人,只懂仗着主子的权势横行霸道,真本事一点没有,和你‘商量’简直侮辱你,对不对?”
“哼!知道就好。”吴恭政一下子来劲了,“你再不乖乖的自缚双手,老实到大牢蹲着,休怪本官唤衙差进来,将你……”
“吴大人准备一直做这随风倒的墙边草做到你致仕,告老还乡么!”庞昱忽然冷笑,一字一顿声若磬击,轰的吴恭政身子颤凛,满口官腔全哽在喉头。
庞昱冷冷看他,余光瞥一眼后门。
师爷、文书、衙差等一应闲杂人被他诓了几句,短时间内不会进来,整一注的香功夫大堂里只有吴恭政和他。就是这换算过来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四哥不但要说服吴恭政放人,还要逼得整个开封府……
就此彻底倒向太子党这边!
“吴大人一定觉得。”
他两手撑着几案,踮起脚来使得身子更显英武挺拔,状若天神,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俯瞰姿态开始了游说,“自己年事已高,过不多久就要致仕隐退,告老还乡了,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掺合到两派纨绔子弟的党争中来,我说得没错吧?”
吴恭政“哼”的一声,算是默认。
“这世道,官不好当。尤其是京官做起来更难,而京官里做难做的就属开封府尹这个职位了。吴大人你一无强硬后台,二不靠吹嘘拍马,却能在这在天下最难坐的官员位置上坐的安安稳稳,不能不赞一个‘高’!”
庞昱先捧捧他,等吴恭政脸色渐渐缓和,话锋忽然一转:“可是这一次,吴大人真的以为靠着以往的左右摇摆,两不相帮,就可以熬过去么?”
吴恭政不语。
庞昱稍稍一顿,猛地张口吐出两个字。
“做梦!”
吴恭政放在案上的右手微微一颤。
“吴大人做了这许多年的开封府尹,有见过哪桩案子像李家庄这件一样牵动百万民众,不仅是我家侯爷、北海郡王、会稽郡王,连南宫大家都被牵扯了进来——呃,换句话说八贤王也少不了也算上一份,再有吴大人手下的欧阳少吏……背后的吕相,全京城的大人物好像一个不少了吧。”
吴恭政脸色有点发白,看来被庞昱一鼓吹,更加“认识”到了案子的严重性。
“吴大人以为,一个牵涉如此之广、波及如此之大的要案,朝廷最后会不会给百姓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吴恭政终于应声了。
“怎么给交代?”
“自然是重惩案犯,还苦主公道。”
“仅只如此么?一个案子闹得全城轰动、天下皆知,而且还拖了这许久,只是严惩凶手就完事了?”庞昱目光闪闪,盯着吴恭政有点发虚。
“不这样你说……你说怎么办?”
“恐怕还要找几个替死鬼出来替朝廷承担责任吧!”庞昱冷笑。
吴恭政佝偻的身子又是一颤。
“一边是庞太师的独生子、贵妃娘娘的亲弟,一边是身兼太祖、太宗两系血统,在宗室地位非同小可的北海郡王。我想就是由皇上圣断,没有如山铁证也不好狠下心对那一边下刀吧。那么到时候会不会随便抓个下人顶罪,然后……”
庞昱故意不说了,笑嘻嘻的看着他。
“然后什么?”吴恭政忍不住问。
“然后为了平息民愤,治某人一个办案不利、枉法妄为的罪名!”
吴恭政脸色刷地变了,再保持不了当初的镇定。
他心里清楚,庞昱这番话话固然有虚词恫吓的成分,但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案子闹到这地步,看得已经不是凶手倒底何人,而是后台硬,谁的背景大。太子党、王爷党两群纨绔子弟间的争斗本来就错综复杂,现在又把八贤王和吕相牵扯进来,哪怕真叫皇上来处置估计也不好重处哪一方。
那么就像庞昱说得,为了平息民愤,必须推一个有份量同时又不会损及各方利益的替死鬼出来——而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开封府尹吴恭政办案不利,坐看事态扩大,谣言横传而无作为,致使一桩由家丁引发的普通案件遍传京城,祸乱民心,府尹职责点滴未尽,罪莫大焉……
吴恭政不敢往下想了,这样一顶“大帽子”盖下来,不要说他脑袋上的乌纱保不住,连剩下来的人生能不能牢外边待都成了问题。
不是扯淡,也不是妄想,事实就有这么夸张。
他能当上开封府尹,安安稳稳的坐着,就是因为明哲保身,哪一派(这里是指朝廷里的派系,太师系、宗室系、相爷系等等,不是纨绔这边的太子党和王爷党)都不太粘,推他上位各方面都比较能接受;而这一次他注定完蛋,同样是因为哪一派都不粘——事情闹大要人出来负责了,哪一边都不会包他!
他当开封府尹以来,见过多少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后果只有比这跟惨绝人寰!
庞昱察言观色,看看火候渐渐起来了,开始往里拼命添油:“哎,悲哀啊,悲哀啊!可怜吴大人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开封府尹任上小心翼翼地熬了这许多年,眼看就要致仕退隐,告老回家享清福了,谁知竟落得个……哎,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沦为两派党争的牺牲品,惨呐!惨呐!!真是惨呐!!!”
“扑通——”
原本站了起来想叫人把他撵出去的吴恭政瞬间面色惨白,一白如纸,颓然跌坐回椅上,防线彻底崩溃,颤声问:“那……那本官、本官该怎么办?”
“好办,两个字,做到包你不会有事。”庞昱眼睛眯了起来,瞳中浸透邪魅。
“哪、哪两个?”
“站边。”
正文第八十八章治庞四,死罪!!!
站边站边,不是站到一边,而是叫你选择一边跟着。
吴恭政也算老奸巨滑了,岂有听不明白的道理,惊道:“你、你要本官倒向安乐侯,帮你们压制赵允弼!”一急之下居然直呼出赵允弼的名讳。
“吴大人愿意跟谁是吴大人的事,我不管,也不给你任何意见。我只是想要吴大人放了刚才被王府侍卫扭送进来的胖子。”
“那家伙……他是你手下?是你派他去造谣诬陷王爷的?”
“对啊。”庞昱答得非常干脆。
“要我放人是逼我得罪王爷!”吴恭政怒道。
“不放就是得罪安乐侯。”庞昱眼睛一翻,表情极度的无耻。
“你!”
“赵允弼逼你去太师府拿人也好,把我派出去造谣生事的手下送过来也罢,目的就一个——拖你下水,逼你得罪我家侯爷,得罪太师府,被迫站到他这边来。否则以赵允弼的精明老练又知道你是墙头草的性格,为什么不自己私下把人‘解决’掉而是推给开封府呢?哎呀呀,真是用心良苦,挖好坑了等着吴大人……不,是直接把吴大人你往下推呐。”
吴恭政老眼瞪大,背脊一阵凉飕飕的。
他能当上开封府尹自然不是笨人,庞昱稍稍一点醒立时全盘想个通透,萎颓的感觉一时又袭上心头。
官做的大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这些纨绔公子任意操纵的工具。
“吴大人,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庞昱长长叹一口气,有点悲哀的瞧着他,“不是我逼的你,是赵允弼硬要把你推入绝境。怎么样,选一个吧,是为虎作伥当他的走狗还是弃暗投明跟随我家主子?”
“你……你在游说我?”
“我说了,吴大人愿意跟谁是吴大人你的事,我不管。我只想要吴大人高抬贵手,把我手下立刻放了。”
“放人就是逼我跟安乐侯!”吴恭政大叫,情绪有点失控。
“不要用‘逼’好不好,我是在和吴大人商量。”庞昱笑嘻嘻的,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吴大人想一想,如果这件事情闹到最后真要分个胜负高低,我家侯爷和北海郡王谁赢的机会高一些?或者这么说罢,是赵氏宗族的对皇上的影响大,还是太师爷手中大权的和贵妃娘娘吹枕头风……哎呀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色字头上一把刀,想当年唐玄宗为了杨贵妃可是宁愿背上抢儿子老婆的罪名(杨贵妃原是寿王李瑁的爱妾)吾皇文治武功不在开元盛世之下,贵妃娘娘更是姿色倾城,独得圣眷,三千宠爱集于一身,比起那杨玉环……”
他一边说着一边瞥,只见吴恭政满头大汗,举起袖子拼命的擦拭,知道他心念已经在动摇,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再有一点,昨日南宫大家远游归来,当着京城十万百姓,宣布她相信案子不是我家侯爷犯下的。要是到头来经吴大人你手审判,认定我家侯爷有罪,那么……是不是等于在扇南宫大家耳刮子?是不是等于要八贤王难堪?就算皇上仁慈不褫夺你的官位,惹翻了全城南宫琴伊的拥趸,会有什么后果——哈哈哈,吴大人想必比我加清楚!”
吴恭政脸色白得吓人,枯瘦的手臂不停颤抖这,本来想端起杯子喝口茶润一润干涸的喉咙,结果却拿不住“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杯子没有疑虑的碎了,他那颗惴惴不安的苍老的心怕是也快要裂成两半。
“我……我跟着安乐侯,你们是不是一定有办法扳倒北海……扳倒赵允弼?”
“当然,有吴大人相助事半功倍,他赵允弼这北海郡王算是做到头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庞昱放卫星的本事绝对一流。
“你们有证据证明、证明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证据?没有啊。”庞昱坦率摇头。
“什么!?”吴恭政差点又跳起来。
“没有证据可以查嘛,不然我拉你吴大人入伙作甚么?”
“那……要是查不到呢?”
“没有证据,就‘创造’证据呗。”庞昱泛起一个灿烂而冷酷的笑容,言语神态中的邪诡顿时让吴恭政感到如芒在背。
天呐,额滴天!本官这是被骗上贼船,想下都下不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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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万人敌被衙役领着来到大厅。
“四哥!”万人敌一见他,表现的十份激动,差点当场扑过来。
庞昱懒得废话,手一挥:“走,回府。”迈开大步,当先出得开封府正堂。
“怎么来的这么慢?”
路上庞昱问。
“没啊,他们一放我小的立刻奔来了,中间一刻不曾停留。”万人敌努力解释着,表情非常的无辜。
“哦,是么。那就是衙役太偷懒,太太磨磨蹭蹭了。”一切进行的太顺利,庞昱也没起什么疑心。
骤听前边院墙外响起一声冷冰冰的充满蔑视、鄙夷和激怒的冷哼:“不是衙役偷懒,是你脑子太笨,比猪还蠢!”
密集的脚步声随即逼近,庞昱顿足一看,立时心底一凉。
MD中招了,提个人都磨磨蹭蹭,原来是***衙差想拖延时间!
前边不是别人,赫然是赵允弼和他的一众手下,人数足有二三十之多。
“唉呦,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开封府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吴恭政不愧于墙头草之名,刚才还决定向庞昱投诚,一下子又过去逢迎赵允弼啦。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赵允弼一身华丽正装,满脸肃容,手下带了足足二三十号之多,看看就知道是挑事来了——逼开封府向太师府挑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赵允弼阴阴一笑,“火烧本王府邸的主犯就在此地,吴大人还不将其缉捕归案。”
“这……这个……”吴恭政倒底是被庞昱说动了,踌躇了半晌居然不动。
赵允弼似乎已经料到这样的局面,脸上并无多大激怒,回过头去伸手一指人群中央四个被他手下五花大绑的汉子,一字一字冷声道:“昨晚放火烧宅的几个家伙已被本王拿下,据他们指认……”
“是他给我们银子,叫我们到郡王府放火的!”四个人齐齐伸手。
一致指向庞昱!
我X不是吧,白搭上四条人命也要整死我!
庞昱这才算亲身(以前都是间接撒)领教到赵允弼究竟有多狠有多毒,进而意识到今天的行动有些鲁莽草率时,一切已经晚了。
赵允弼阴恻恻的一笑:“铁证如山,我要吴大人立刻治庞四,死罪!!!”
正文第八十九章大战开封府
久等了,更新奉上。
“死罪”两个字一出,万人敌首先吓得瘫了。
他脑子虽然不灵光,可是也知道这里是开封府,不是侯爷的地盘,赵允弼带着几十号手下突然现身摆明了是有备而来,不会给他们一点逃走的机会。
庞昱也急,不过他知道急没用。
赵允弼何等人物,瞧现在的情形100%是在开封府安插了眼线,发现他庞昱来了立刻回去报信,甚至……搞不好从逮住万人敌那一刻起,赵允弼就算准了他会来救人,故意布局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呀呀个呸的,轻敌过头了这回!!!
庞昱无限后悔,不过没办法,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赵允弼堵上门了,他想溜也溜不走啦。逞能硬上么?宽敞点的地方到还好说,石灰一撒拍**闪人,可是开封府就一扇大门,七八个人往那一睹他想跑也出不去啊。
“太、太师爷!”庞昱忽然瞪眼大叫。
除了赵允弼,所有人傻乎乎的一起回头。
庞昱要的就是这效果。
石灰,洒出来了,目标就是赵允弼,兜头盖脸两大把前所未有的量多。
石灰啊,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存在,昔日(昔日?日后吧)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尚且挡不住一下,何况是他赵允弼。
石灰出手,第一把,赵允弼捂脸倒地;第二把,回过头来的卫士们纷纷中招;第三把,全场乱套;第四把……没有第四把,三把扔完庞昱冲过去朝着赵允弼脑门子狠狠撂上一银砖,然后朝万人敌一使眼色,主仆俩一左一右,开跑!
等下,不是跑不出去么?
跑不出去?不试过怎么知道跑不出去?
赵允弼带来的二三十号手下都是府卫里的精锐,训练有素,武功了得,莫说是在地方有限的开封府衙,就是荒山野地抓两个人也是轻而易举。可惜庞昱准备充足,石灰大大的有,三轮“攻击”下来那么十几个没被波及的只要往他前边一挡……对不起,扑面就是一把白雾,丫倒地上哼哼去吧。
瞬间,开封府里惨嚎一片呐,什么精英、高手,狗屁!在江湖三大神器之一的板砖和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石灰粉面前通通都是狗屁!
庞昱跑得飞快,完美诠释了什么脚底抹油。
万人敌溜得居然也不慢,估摸着是以前偷吃老被逮久而久之练出了飞毛腿。
开封府占地不小,作为管理国都及京畿地区的重要机构、天下首府,面积比起现在的北京市政府也少不了太多。府门、仪门、正厅、议事厅、梅花堂为中轴线,辅以天庆观、明礼院、潜龙宫、清心楼、牢狱、英武楼、寅宾馆……这是庞昱后世到开封旅游听得导游词,实际等他进来了一看,娘西皮,最少有俩这么多!
“抓住他!抓住他!”
“别被这小子跑啦——”
后边无数个的声音在狂嚷,夹杂着“不好啦,王爷眼瞎啦”“王爷被开瓢啦”“血流了满地啊”之类的惊慌叫喊。
庞昱越听越觉着爽,就差没跑回去看两眼了,脚底下当然跑得飞快。
毕竟是在开封府里边,一路过来遇到不少捕快衙差,不过事起仓促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庞昱已经跑得没影了,而赵允弼进来拿人时非常有“远见”的在各处通道口、门廊附近安插的打手狗腿子防止他逃跑,现在看来只能是昏招。
徒添伤亡而已。
想想吧,你要和三五个弟兄把着通道和大门,忽然看见一个又挺拔又健壮的雄伟青年和一个三大五粗的胖子冲过来,第一反应会是蒙眼睛么?肯定不会的呀!不会,那就等着吃石灰吧。
地方大不是问题,四哥一路跑来势如破竹,人挡撒人,佛挡撒佛,石灰+银砖无往不利,谁也别想阻拦。
所以人再多也不是问题。
但问题终究是有。
什么问题?
石灰呗。
庞昱备下的两大包量平常用用足够了,甚至还有多!可是赵允弼为了逮他不惜下了血本,一路上挡道的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号,四个人平均“赏”一把算加上最初那三大把……哎,不用麻烦数了,总之跑到开封府正大门的时候,两大包石灰用得干干净净,而大门口前头还有八个北海郡王府的侍卫守着!
怎么办?怎么办?束手就擒?
万人敌慌了,腿在哆嗦人在颤差点瘫倒,一看伟大的主子——离八名侍卫还有大约五六步的时候,庞昱停住了脚步,非常帅气的把装石灰的布包往两边一扔,拍了拍手,毫无畏惧的看着他们,同时快速的在怀里掏着什么。
呀,呀呀,难道主子留了一手?
万人敌心里狂跳。
当看见庞昱嘴角掠过一丝自信满满的笑时,他激动了。
哇嘎嘎,主子就是主子啊,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秘密武器!
有,当然有,庞昱目光灼灼,冷然盯着前边围拢过来的八条大汉,完全不惧怕他们手中高举起的朴刀。
当他的手从怀里掏出来时,手心紧握着一件白花花的物事。
这绝对是天下最犀利的武器,什么小李飞刀孔雀翎、含沙射影和暴雨梨花钉,遇见了它通通只有靠边!不然昔日手无缚鸡之力小宝哥怎么能凭借它走遍天下无往不利,老婆娶七个,踩人踩一摞呢。
对,你猜对了,四哥的这件秘密武器就是。
庄票子!“五十贯一张,一百张五千贯的,抢啊啊啊啊啊啊!”
震到人耳膜炸裂的大喊中,庞昱把一手白花花的庄票子漫天一洒。
乱套了,彻底乱套了。
五千贯的喊声一出,不光是八个侍卫扔下朴刀红了眼的开始乱抢,连旁边的站岗的衙差、路过的捕快也像疯狗一样扑了过来。
五十贯啊,那可是他们辛苦一年都不见得有的俸禄,庞昱这一撒丢出来五千贯,那得干上足足一百年,一百年!
你说谁还保持得了理智。
抢啊,快抢啊,抢一张抵一年,抢两张抵两年,抢一把这辈子都不用愁啦!
喊这话的是庞昱,刚嚷没两声门外守着的侍卫也忍不住了,赤手空拳(刀扔的够快!)冲进来连一眼都不看他就往庄票子扑。
哎,扑吧扑吧,老子走了。
扔的不是自己钱,庞昱一点不心疼,撒腿一个箭步跨出了开封府大门。
万人敌捞了两张才跟着出来,比他自然是慢一步,以为要废点力气加快跑才能追上主子,结果他一出去,差点从后边撞上庞昱。
“四哥,你咋不跑捏……”万人敌刹住脚步勉强没撞着,满腹疑惑的才问半句,忽然定定的愣在那,嘴巴长得是老大却说不出话了。
开封府大门前,一个人没有!
准确说是一个行人也没有,因为密密麻麻的提着刀的大汉把整条街都堵了。
赵允弼疯了,带这么多手下来!?
不是赵允弼的人,是会稽郡王府的侍卫、护院、打手、保镖、狗腿子。
“王爷!”近百人一齐发喊,朝着中间四人抬的软轿,颇有黑社会老大出场时众黑衣小弟齐呼“老大”的味道。
不过呢,人家是老大黑西装、黑领带、黑皮鞋,总之一身黑,黑的嚣张,黑的霸道,软轿上的会稽郡王赵世清则是一身身,白里透红!
鼻青脸肿眼充血,脑袋半边被白布包着,星星点点透出血迹,如果用一个形容那就是“惨”,一句话就是“揍成了猪头三”。
“庞四,哼哼,哼哼哼哼……”赵世清在两个人的搀扶才勉强坐起来,用他没有被包裹但是肿的跟熊猫一样的右眼怨毒的看着庞昱。
“你……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世清狂笑,却怎么听都像在哭,没办法门牙被庞昱锤落俩,声音就这样。
“哟哟哟哟哟哟哟,王爷你还能起来能起来,能出门呀,看来我还是下手还太轻了,失败,真他娘失败。”啥叫临危不惧,啥叫处变不惊,看现在还能笑出来的四哥你就知道了,面对几十号大汉的虎视眈眈、面对几十把朴刀的亮亮闪闪,他是一点不怕,反而往前走了两步。
“赵世清你这小王八,别他妈以为人多老子就怕你,我们太师府最不缺的就是打手,有种来啊,叫你那些狗腿子过来,四爷爷能在开封府里头一个人挑了赵允弼和他手下,照样可以揍得你们满地找牙!”
万人敌震惊的一塌糊涂,侯爷咋、咋这么能吹捏,这时候了还能笑着说大话,他他他、他不知道要是被抓了,能给折磨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么。
“进门去,溜后院,想办法翻墙跑!”庞昱偷偷拽了下他。
娘的,四哥又不是神仙,还真的一挑几十啊,这里先拖住让万人敌回去报信,只要通知到了二娘三娘,不怕这条姓赵的疯狗能把老子怎样。
万人敌虽然好吃,但幸好在肚子饱的情况下他脑袋瓜子算灵光,被庞昱一点赶紧醒悄悄往后退步子,时刻准备着往门里缩。
“姓赵的,老子他妈告诉你!”庞昱负责吸引注意力,一个大跳直接从台阶跃了下来,“别以为我家侯爷不知道李家庄那事是哪条狗做的,所以不说出来那是还不想这么快就撕破脸皮,老子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
“抓起来,把他给我抓起来,阉了!阉了!!阉了!!!”赵世清切斯底里的怪叫,反应出乎意料的大,几乎都从软轿上跳起来了。
众侍卫得令,刀片子甩得哐哐,一窝蜂似朝庞昱围过来。
“谁敢!”庞昱大喝,冷眼一扫全场。
凛冽的杀气一时弥漫,吓得所有人一起后退。
其实他如果加一句“谁动,我家侯爷杀他全家”效果会更好,不过四哥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就算是仗自己的势,老天爷赐给他这双凶神眼还有一身的暴虐气息,已经足够摆平所有非江湖二流以下高手了。
“上、上啊,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赵世清大嚷,然后约莫是动作太大触及了伤处痛得唉呦唉呦直叫唤。”
“谁……唉呦,谁阉了他,本王有赏、赏……唉呦,重重的赏!哎呦呦——”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先一名身长体壮丈二个头的疤脸大汉恶狼一般的扑过去挥刀直劈庞昱胸口。
这一刀力沉千钧、风声呼呼,怕就是一大头牛也能生生劈成两半,庞昱却竟不躲、不闪、不避、不让,任由他劈中胸膛。
“当!”一声巨响,庞昱纹丝未动,反倒是那大汉震得手臂酸疼。
无疑,这一刀砍在银砖上头,没有造成任何的损伤。
“你,胸口……”疤脸大汉刚要说话,庞昱已是飞起一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命根子被踢,任谁都要叫这样响,疤脸大汉惨叫倒底,捂着下身当场痛晕。
“哎——”庞昱长叹息。
“梦遗大师传我的金刚不坏体神功倒底是有用,少林武学果然名不虚传呐。”
少林!!!
众侍卫全被唬住,一时谁也不敢再动。
“来来来,来啊,别怕!北海郡王府那些侍卫四哥花了一注香功夫才全部撂趴,你们人多,一注半吧怎么样?”
照旧没人动,反而还往后退。
“来啊!”庞昱往前跳一步,侍卫们往后退一截。
“来啊,别怕!”庞昱又往前跳一步,侍卫们再往后退一截。
跳啊退啊,退啊跳啊,原本围成密不透风的大街一下子到处都是空隙。
娘的,报个屁信啊,光这样老子都能逃——不对,是撤出去。
庞昱准备撒腿了。
“拦住他!放心,这家伙只会虚张声势,真本事一点没有。”
赵允弼的声音,来的非常之不恰当,庞昱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无奈回头,迎面一双被石灰弄成红彤彤的眼睛,里边透着恨不得杀死他、把他千刀万剐剁成肉酱的愤恨,不过比较而言还是那被打破正在滴血的额头更加醒目。
这一次庞昱没辙,真的没辙了。
前后左右到处是人,你叫他往哪里跑。
“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现在就投降。”他举起双手,大声朝急匆匆跑出来的吴恭政喊,“吴大人,你看好啦,我现在能蹦能跳,浑身上下哪都没毛病,待会要是谁动手动脚在我身上弄出点什么伤来,你可要替我作主啊。另外,我病没伤也没有旧疾,对人生更是充满希望,绝对不会发生暴毙狱中或者想不开畏罪自杀的事情,您记住了啊,千万记住,我要死得不明不白一定通知太师府给我申冤!”
赵允弼本来是想叫手下狠狠打他顿死得先,不弄残起码也打折几根肋骨,结果被这么一挤兑——得咧,您收手罢,开封府那么多眼睛看着怎么玩阴的呀。
“王爷,您、您把他交给我吧,下官会依法办……”吴恭政被庞昱一唆已经铁了心跟安乐侯,一看情形不对赶紧过去要人。
对此,庞昱很有信心,毕竟京里发生的任何案件名义上都归开封府尹管辖,吴恭政跟赵允弼要人,即合情又合理而且还合法合规矩,只要他强硬点别太软就算赵允弼是郡王也不能不答应。
交给他了关进开封府那还不好办,老子前脚进去,后脚就出,来不等万人敌回去搬救兵已经自由了。
赵允弼冷笑,似乎早料到他有这一手,凑到吴恭政耳边对他说了点什么,声音不大,庞昱只听见“公主”“侮辱”“强暴”等有限几个词。
“如此,吴大人还想要人么?”最后一句,赵允弼敞开了说。
吴恭政拼命摆手:“不不不,不不不,事关公主清誉……”
“嗯?”
“郡王请自便,郡王请自便。”他满头大汗,愣是一个字不敢多语。
赵允弼满意的点点头,走下来走到庞昱身边。
“哼,小子,你总算是落本王手里了。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么?不知道?好,接下来几天本王告诉你。”
庞昱会怕他?眼一横,哼道:“烫手的山芋,王爷可别拿得起,扔不掉。”
“烫手?哈哈哈哈哈哈——”赵允弼仰天大笑,抚掌拍了两下。
两名侍卫推着五花大绑的万人敌从开封府里走出来。
“你想叫他翻墙出去,回太师府报信?对不起,没机会了。”
赵允弼笑着,眼内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机:“快,把人绑了,通通给本王带回去。”
“谁敢!把他留下!!!”一把清朗矍铄、威严十足的声音骤然响起,赵允弼回头,一望之下瞳孔暴张,如遭雷殛,满脸的惊骇、悚动、难以置信。
这个人,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正文第九十章发飙的腹黑大叔
更新,更新啦!昨天看到很多书友的回复,不少都猜对了哦。是的、出场救四哥滴当然是他的便宜岳父八贤王啦,大家往下看吧,公子决定颠覆一把写出一个和以往绝——不相同的八贤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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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他的身份,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一出场都是举坐皆惊。
赵允弼算什么?王爷党算什么?
在他面前只有俯首贴耳、谦谨恭顺的份!
看见这个人,听见这句话,赵允弼的心哇凉哇凉。
完了,倒壳了,歇B了,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付出全打水漂了。
昨天晚上他在王府,本来可以亲自指挥手下早早就把火头扑灭的,他却一咬牙、一狠心,任凭大火烧起来,烧了他外边三进宅子,为得就是让太子党一方自因为是,轻敌大意,把这个天杀的庞四勾出来清除掉。
只要没了这家伙碍事,安乐侯又抱病在府,碾平高崖内、钱恃才这帮废物纨绔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是当看见这个人,当听见这句话……赵允弼的脑袋瞬间暴浆!
他说把人留下,自己就是吃了十幅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不留!
一身在他看来只能说平常的锦衣、没有任何的彰显浮华的穿戴和装饰,偏是威仪十足、富贵十足、王气十足!
大宋朝宗室第一人,公正无私、一忠二孝、有上殿不参、下殿不辞,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特权的八贤王!!!
“八皇叔,您怎么来了?”赵允弼惊问,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一向高高在上连他都要仰望的八皇叔怎么会插手一个小家丁的事!?
“怎么,本王就不能闲暇出府走走?”八贤王的脸从一开始就是黑的,平素作为长辈在宗室子弟面前惯有的和蔼、亲切全然没了踪影,随口一句话便是威凛睨然,唬得方才还叫嚣起劲的赵允弼连屁也不敢放。
不光是赵允弼,软轿上的赵世清这会也吓趴了,装死躺着一声不敢吱,从小到大多少年了啊,他们做小辈的几时见过八贤王发过这样大火气,尤其是他连为什么发火都不知道,万一自己再哪里说错……得咧,言多必失,老老实实闭嘴吧。
“这个人,留下,本王要带走!”八贤王也不多废话,眼神一掠庞昱。
“八皇叔,这……这不好吧……”赵允弼嗫嚅道。
“怎么,不可以?”八贤王转过来冷冷睇他,眼神如电。
“不、不是,此人前日在街口闹事,把世清打成重伤……”
“是这家伙飙车70码……这家伙的马车撞我女人!”庞昱大嚷。
八贤王一听“我女人”眉毛拧得更紧、脸色更加难看,赵允弼兀自不知,还在一个劲的污蔑,“昨晚他和联结一帮歹人,潜入侄儿府邸纵火,烧毁……”
“***我X,你丫多行不义,惹得江湖好汉上门,关老子屁事!***!”
张口国骂、闭口国骂,听得八贤王几乎昏倒,心在滴血了都——女儿啊女儿,爹的宝贝女儿,你床上藏什么样的男人不好,怎么非挑这样一个没品德、没修养、素质底下、目中无人、满口市井俚语的龌龊家丁!!!
庞昱察言观色,如何不知他想的什么,一改往日的君子脾性,继续国骂ing。
“八皇叔,你要为侄儿作主啊,侄儿家被昨晚那把火烧掉三进宅子……”赵允弼还在那里嚷嚷。
八贤王顾女儿还来不及,哪有空管他,冷眼一睨:“是么?皇侄的府邸从人过百守备森严,能被一个小小家丁轻易烧成白地?看来你这个北海郡王当得很不称职啊,大宋皇室的颜面被你丢尽了!”
赵允弼傻眼,心忖皇叔这是吃了火药呢,谁说话喷谁?看看明说是拦不住了,赶紧躬身凑过去在八贤王耳边低低言语了几句,不用偷听,光看那张贱格的脸就知道肯定还是那什么“公主”“侮辱”“强暴”之类的诬蔑。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八贤王火气更大,不等他说完黑着脸劈手截断:“菆儛是公主,我女儿就是不是公主啦!”怒气盈面,色厉内荏,眼睛都快喷火了。
赵允弼绝对相信,这时候他只要再多说一个字八皇叔立刻会翻脸不认人,不要说他,就是他老爹——不,就是皇上在现场此刻也拦八贤王不住。呃,还好他老人家是便装出来,没带金锏,不然照这样子准拿出来朝脑袋招呼。
“跟本王来!”八贤王一把抓住庞昱衣袖,不由分说拖着人就走。
“王爷,不成啊,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庞昱居然畏缩了,怯生生看着王府侍卫们手里的朴刀,然后目光无耻的移向赵允弼。
八贤王眼中一寒,怒意凛然!
可怜天下父母心哎,为了第一时间弄清楚女儿和这小家丁的关系,他是风风火火急急切切啥也不顾不得了。
谁拦,整死谁!
赵允弼立萎,明明心里恨不得骂娘,可是被这从来不曾在八贤王眼中看过的这等厉荏神色一扫,自然便生出脚软发虚的胆怯,陪着笑连连躬身,然后转过去咬牙切齿喝令:“还不滚开,给皇叔让道!”
哗哗哗!俩王府合起来近百号人全部缩后。
庞昱得意的笑,大摇大摆跟着身边这位大宋朝“天字第一号护身符”出了赵允弼苦心经营的重重包围,末了还不忘回头挥挥手:“谢北海郡王相送,小生一介家丁当不起您这百人的仪仗啊,哇哈哈哈哈哈——”
××××××××××××××××××××××××××××××××××
午阳高照,一辆宽敞舒适但并不奢华的马车沿着遇到疾速飞驰。
“这个俗话说的好啊。”
一把轻佻中带着深沉、浮夸但不失磁性的魅力声音传出来,听就知道是庞昱。
“大恩不言谢,王爷救小生脱离虎口,小生也就不说什么了。王爷您大仁大义想必也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小人,小生这就告辞了,不打扰王爷您。”和黑着脸的八贤王同车不到五分钟,庞昱就有点受不了他上下审视眼神了,我靠靠靠靠靠,什么意思啊,难道因为看了你女儿的**你这当爹的不服还想看回来?
庞昱受不了了,假模假样的“感激”了两句拉开车门就准备下去。
锵!锵!两柄剑一左一右架在脖子上。
“王爷,你你你、你这是……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小生可是靠脸吃饭的,破了像那可就……就麻烦大啦,你说是吧。”兴致勃勃准备跳车跑路的四哥一下子蔫了,讪讪又退回车里。
八贤王冷冷盯着他,目光如刀。
除了黑心老爹,这是第二个完全不惧怕庞昱恶煞眼的人。
庞昱彻底没辙了,摊手道:“八王爷,您也是要带小生去哪啊,小生府里还有活儿要做,回去晚了会被我家侯爷骂的。”
八贤王“哼”的一声,对此人只有愈发鄙夷,乜他一眼道:“你随本王回府,本王问你几个问题,问完……”
“问完就可以走了?”庞昱抢着问。
“那要看你回答得怎样。”
“那……要是回答的不好,会、会怎样?”不知道为什么,庞昱有种孤身一人上了贼车马上还要入贼窝的古怪感觉,说话情不自禁的有点颤。
“不会怎样,本王是个知法的人,不会动不动就要你脑袋,顶多……”八贤王忽然一笑,眼神中蕴着一丝说不出的锋芒。
“顶多从此以后皇宫就是你的家。”
“哦,那还好——啊!!!”
庞昱猛地反应过来,皇宫当家,那他***不就成太监了!
他惊诧、讶异,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天呐,额滴天,这还是小说评书中那个正气凛然、仗义执言的的八贤王么,怎么看起来像个笑里藏刀、猥琐阴暗,狡诈又奸猾的腹黑大叔!!!
正文第九十一章便宜女婿的诞生
八贤王府,一幢偏的不能再偏的小楼里,一间密的不能再密的密室中。
八贤王犹如后世拷问犯人的警察一样,站在一张桌子面前,居高临下用他恶狠狠可以杀死人的眼神冷冷盯着对面。
作为“犯人”的庞昱,此时既没有被铐住双手,更没有被禁锢行动,如果他有心并且愿意,完全可以一跃而起,凭借他一米八多将近九零的身高扑过去,制住八贤王强迫他放自己离开,可是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放弃了。
绑架八贤王那是什么罪名?不是僭越不是无礼更不是忤逆犯上,直接俩字——造反,不然就不是宗室第一人、戏文说书里被夸张成拥有无限权力的八贤王了。庞昱只有一个脑袋,调戏调戏公主吃吃豆腐过过手瘾就够了,绝对不会傻到去绑架连他黑心老爹都摆不平的八贤王。
因为这和找死没区别。
另外,他隐隐约约的总觉着,这个和传说中极度不一样的腹黑大叔肯定还隐藏着些什么。理智告诉他不要冲动,不然后果绝对比现在被当成犯人审更惨!
“你……你和我女儿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头天回来第二天你就在她浴房里,然后——还躲在她床上?”腹黑大叔非常的愤怒,声音却压得很低很低,好像隔着密室厚厚的墙壁仍然怕两人的谈话的抖露出去。
“女儿?八王爷,我一个小小家丁何时同公主有过往来。”庞昱装傻。
“啪!腹黑大叔一掌拍在桌子上。
“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好,地方可以改在皇宫。”
威胁啊,这是**裸的威胁!
庞昱非常的愤慨,但是没有办法,他人落在八贤王手里,就是贵妃姐姐出面估计都捞不出来,只有乖乖的配合,靠嘴想办法脱难。
“你和琴伊究竟是什么关系?”
“没啥关系。”
“没关系你怎么到她浴房里了?”
“碰巧的。”
“胡说八道!”吼出来了,吼出来了!看吧,庞昱难得老实一回,是啥就说啥,腹黑大叔却根本不信,认定他在扯谎。
“你以为绿绮轩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么?答不上琴伊出得问题,她手底下四个忠心的小丫头是绝不会放你过门槛的。”
“可我答上来了。”
“就凭你?”腹黑大叔疑窦的看他,眼神咋看咋都不怀好意。
“嗯。”
“哼,我家琴伊随是女儿之身,但慧质兰心,文才横溢,诗词曲赋对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她出的三道难题,不说绝然无解,但遍览京中诸才子,连吕相高徒欧阳修都答对不出,何况是你,一介小小家丁!”
“家丁怎么了,家丁就不能有文采?唐伯虎还当过华府下人呢!”
“唐伯虎是谁?”
“啊,就是……那个……”庞昱一下子说过头了,赶紧开编,“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姓唐名寅字伯虎的大才子,他看上华府丫头秋香……”
庞昱发挥口才,硬把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从明朝编到了大唐。
八贤王听罢,脸色阴晴不定。
庞昱宁愿这样,因为他发现“笑”才是腹黑大叔身上最叫可怕的表情。
八贤王笑了。
“太师府的的漂亮丫头好像都被安乐侯霸占光了吧。”
“嗯。”
“庞太师好像也没什么女儿、侄女、外甥女住在太师府吧。”
“没有。”
“那你一个月前为什么进太师府当家丁,难道是为了哪个男下人?嗯?”八贤王笑容依旧,很黄很暴力,看得庞昱背脊发凉。
啥叫笑里藏刀,瞅瞅大叔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啦!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
小家丁入手,又是在自己的地头,八贤王在开封府前罕有的失态消失不见了。
庞昱宁愿他发火、宁愿他黑脸,也不愿看见他笑,因为……
“不好好回答,下次我们的对话可真的要在皇宫里了。至于是哪一殿、哪一阁。”八贤王拍拍他肩膀,笑,“你可以自由选择,这点安排本王还做得了主。”
听,听听!这就是腹黑大叔亲切有加、温和无害的笑容后边隐藏的。
黑心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吧,我说。”
为了不被切,为了这个时代所有美女们的“性福”,庞昱再也不能隐瞒。
“我和琴伊小姐其实……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八贤王这次不急了,笑眯眯的比划了个手势。
——左手竖起拇指,右手横向一切。
“我和琴伊小姐其实已经私定终生了。”
“什么!”虽然早已“料到”了这点,但听庞昱亲口说出来,八贤王还是一惊,怔了大约两秒钟,忽然狂笑,“好、好、你干的好事!本王……”
“岳父大人!!!”庞昱大叫一声扑过来,抱住八贤王大腿喊,“我和琴伊是两情相悦,深深爱着才私定终生的啊,那是在一个秋阳潋滟的午后……”即兴发挥,遍了一通老掉牙的落难才子被佳人相救,养伤期间彼此渐生情愫,直至相知、相爱、缘定终生,但是却因身份的悬殊无法走到一起的凄惨故事。
“在下一介书生,既无功名又无权势,情知配不上琴伊,这才改名换姓,投身太师府,希冀搏个出身等做出一番事业再上门提亲……”
“这也是琴伊的主意?”
“嗯。”
“胡说!”八贤王冷笑,睨目盯着他,“想混个出身去哪里不好,为什么非到太师府?以琴伊的人脉,安排你去谁府上想必都能出人投地吧。”
“可是什么地方能比太师府出人头地更快呢?琴伊不过写了张字条,侯爷就升小生做了一等丁;前日琴伊回京,配合小生在京城十万百姓面前演了场反戈一击的好戏,小生的名字不到今早已是传得街知巷闻,侯爷更是大大的高兴抬手就赏了我五千贯,还说等太师爷回来就荐我入朝为官。”
“如此说来你在绿绮轩门口所谓的‘答题’也是演戏了?”
“不,这是真的,小生要是没这点文采如何能叫琴伊倾心呢。”庞昱扯淡的本事真的一等一,牛皮吹天上去了连脸都不红一下,“实不相瞒,岳父大人,琴伊她看起来挺清冷孤高的,其实内心……真的很顽皮,你说我俩一别多日了总得亲热亲热,叙叙别情吧,她非出题考我,答不上来就别想进去。幸好您未来女婿我文采超卓,才华横溢,轻易的就把难题解开了,然后……嘿嘿,这个小别胜新婚嘛,我和琴伊有些日子没见啦,进了浴房正要来个鸳鸯戏水玩点刺激的,顺带看有没有机会给您造个外孙,谁知道就被岳父大人您撞破了……
“啪!”又是一掌摁在桌子上。
“够了!”八贤王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扶额叹息间唇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三年了啊一晃,多少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少年英雄,无一能入得了琴伊眼皆,却不想她……竟然喜欢上你,而且还、还私定终生,朱胎暗结(朱胎暗结用意广,睡了就能用这词,不一定非要怀)我这作爹的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庞昱比他更无奈!
哎,做人真是辛苦啊,说真话的时候别人非指责你说假话,等到掉转头真的说假话了,嗨***,人家全信!
信了好啊,这下老子成了腹黑大叔的准“便宜女婿”,他总舍不得把我阉了送皇宫,要自己女儿守活寡吧。
八贤王站了起来。
“你可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他问道。
“啊!?”这回庞昱反应快,一下子就听出不对头了。
八贤王盯着他,自嘲的笑容愈发浓重:“是啊!是我这个当爹的不称职,竟然让琴伊的清白毁在你手里。你一个小小家丁就是再飞黄腾达也配不上我女儿,为了她的终生幸福,本王不能让你活在世上!”
“喂喂,岳父大人,您不是开玩笑吧。”庞昱大惊,扶着凳子往后缩。
“有什么心愿,本王可以替你完成。”
“喂喂喂!”看见笑着越走越近的八仙往,庞昱欲哭无泪。好嘛,本来顶多被阉的,随口扯个谎编了个故事变成要把命送了。
连问两遍没有回答,八贤王不再理他,径直走到密室门口,回头淡淡一笑:“放心,本王找得是高手,一刀下去人头分离,不会让你痛苦的。”
庞昱绝望了,在腹黑大叔推门叫人的一刻,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喊道。
“我有办法让琴伊——认您做爹爹!!!”
正文第九十二章巧舌如簧说岳父
下午请假去驾校留指纹,回来的早,再奉献一章给各位!各位哥们、姐们、爷们,天下第一丁的排名又开始掉了,四哥需要你们的票票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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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醐、麋吭、鹿唇、豹胎、野驼蹄,酥酪蝉
金齑玉脍、翠釜犀箸,猩唇熊白、炙驼鲜鮓。
菜不多,就一桌,但种种都是京中一品!
八仙王府的这座“茹闺厅”里,方圆三十丈内没有任何的建筑物,四面仅以镂空花墙做隔,环厅开了一条活水小渠,渠畔遍种百花。时近春末夏初,云淡气轻,清风拂过花丛水面,吹得满厅又凉又香。
庞昱大喇喇的坐着一张精雕的红木太师椅,落箸举杯,大快朵颐。
吃得就叫一个字。
爽!
“来来来,贤婿,岳父敬你一杯。”一刻钟前还告诉庞昱“一刀下去人头分离,不会让你痛苦”的八贤王,这时满面堆笑,亲自举杯递到庞昱面前。杯中乃是上好的紫金醇,酒呈琥珀之色,橙黄清亮,尚未入口便飘出一阵阵桂花甜香,馥郁芬芳,中人欲醉,只是闻着已有种飘然云端的曼妙感觉。
“哎哟哟,使不得使不得,小生一介家丁,怎当得起王爷敬酒。”庞昱历来是说一套做一套,毫不客气的接过酒杯仰首一饮而尽,酒味果然甘香醇厚。
呃,好酒啊,八仙王府的东西看来真不比太师府差。
尤其是招待未来女婿,能不啥好上啥么?
望着满桌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品着名厨调理的滋味之美,中午只胡乱吃了点就杀到开封府捞人的庞昱,此时本来的心情真的只能用“爽”来形容。
难道不应该高兴、庆祝么,本来是要被割脑袋的,就说了一句话,一句!八贤王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要杀他变成奉若上宾,在谐“宾至如归”茹闺厅摆下酒宴,以王爷之尊亲自作陪!
酒喝过,庞昱执起翡翠玉雕的筷箸轻轻夹起一片鹿肉,往沸滚的鲜汤里一涮。
这道名叫“拨霞供”的鹿肉火锅最较吃法涮功,涮得不够,鹿肉红里透紫,入口略腥;涮过头了,薄肉片缩卷如陈年木耳,其色如酱,味偏羶涩。
庞昱拈肉入锅,只在汤里翻了两翻便即起箸,一刻不再多留,薄如绸纸的鹿肉凝鲜定色,红艳艳的如晚霞一般,蘸上加了黄酒、椒蒜、桂皮、桔酱、胡椒(这年头的胡椒可是稀罕物,一小包就能换金子滴)的调料渡入口中。
“嗯,好吃!入口即融,含舌欲化,岳父大人,多谢您款待啦。”
八贤王抬了抬眉,对被一个小家丁大庭广众下称呼“岳父”一点也不反感,笑着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送到嘴边却不入饮,抬眉看着庞昱:“你……真的有办法让琴伊承认我这个爹爹?”
“没问题,包在小婿身上。”
“好!”八贤王手略一抬,美酒全数入喉,一股快意直冲胸腹。
“说说怎么办罢。”
“啊?”
“怎么让琴伊承认本王这个爹。”
庞昱正抱着一只兰花熊掌啃呢,问言含混应道:“这个……这个急不来的,得慢慢……”一看八贤王微露笑意,马上坐直来,熊掌扔旁边,肃容正色道,“岳父大人觉得对于一个姑娘家而言,重要的是哪几个人?”
“哪几个?”
“爹、娘、丈夫呗。”庞昱喝了口酒,开始大叔如簧之舌,“琴伊娘亲的事,我就不说了,王爷若是有办法补全这个亏欠也就不需要再问小婿什么;琴伊的爹爹——王爷您,宗室之首,位极人臣,根本不需要她为此忧心什么;所以呢……”
“所以只要你有出身了,上位了,做大官了,可以配的上琴伊娶她了,琴伊就会很高兴,高兴了心情就好,心情好了就会认本王做爹爹了,是吧?”八贤王哼的一声,乜目看着他,冷笑再冷笑。
“不不不,王爷您搞错了,小婿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说什么?”八贤王把玩着手里的空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庞昱被他看得有点发虚,喝了一大杯壮胆,这才道:“哎,小生虽自负有李杜之学,苏张(苏秦、张仪)之才,然出身微末又无高人赏识,不知猴年马月才有出头之日,琴伊迫于无奈,只好让我投身太师府,希冀借安乐侯之手——咳,岳父大人,我的意思你懂么,如果有人暗中助我……让我可以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迎娶琴伊,琴伊一定会对他心生感激。等有朝一日知道帮了她丈夫、给了她幸福、还了她一段美好人生、让她地下的母亲可以含笑九泉的恩公就是王爷您,琴伊她还有理由不认这个默默地、一直地关怀着他的父亲么?到时候我、琴伊、还有岳父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再过几年生个小宝宝……岳父您大可不再过问朝政,于城外风景幽静处置一宅第,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岂不快哉!”
八贤王被他描绘的美好情景彻底打动,眼睛里亮光闪动,连呼吸也急促起来,迫不及待的道:“想上位是吧,简单啊,如果你是真的有才华,那好,立刻离开庞府,本王引荐你入国子监,拜吕相为师,他日开科举试若是能高中状元,本王保证至少让皇上封你为一州通判(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不一样的,岳父大人。”庞昱非常冷静,没有一听八贤王许诺的美好前景、高官厚禄就激动了忘了自己是谁,“如果愿意直接接受您的帮助,琴伊恐怕早开口了,小婿呢当然也不是那种有了个好岳父就什么都指望不劳而获的小人。另外我这也是为岳父大人您着想,试想如果小婿靠着岳父大人的推举拔擢而跻身高位,最后娶了琴伊,别人一定会大说闲话,指责岳父大人任人唯亲、以权谋私,琴伊她一定会伤心的。而要是我被庞太师一手提拔起来……想必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会说岳父大人勾结死敌,替未来女婿铺平官路吧。”
八贤王捋须点头:“好,那你说,究竟需要本王作甚么?”
“简单,只需岳父大人帮我个小忙,小婿自由办法出人头地、功成名就。”
“什么小忙?”
“李家村那件案子,岳父帮我查出幕后主使。”
“就这么简单?”八贤王疑惑的看他。
“对,此番侯爷被人陷害极是恼火,如果我能揪出幕后主使为他洗刷冤屈,侯爷高兴不说,庞太师回来也必感激小婿救了他儿子。”庞昱站起来,一脸的自信满满,“非是小婿夸口,以小婿的才学只要庞太师肯给机会,岳父大人您和吕相不做刁难,三五年内必当飞黄腾达,光明正大的娶琴伊过门。”
娶琴伊过门?那不就是她感动的要认爹了!
八贤王一听那个兴奋啊,拍桌子:“好,本王答应你!只要能让琴伊认本王这个爹爹,你要本王做什么都成!”
“谢王爷。”庞昱心底笑开了花,脸上还是一本正经,“不过为了期间不出纰漏,小婿还要和您约法三章。”
“哪三章,你说,快说!”八贤王急急追问,为了失散多年的宝贝女儿,不要说三章,三十章、三百章他一样答应。
“第一……哎,小婿口干……这个九品汤好像不错。”
“上汤,快快快,上汤!”
汤送上,那以五种山珍、七种海味、再以四种美酒、十三味中药先蒸后煮,经过四十余道工序烹调出来的小小一盅九品汤,别人若有机会一尝都是小口小口的抿着,细细品味,唯恐喝得快了错过这人间佳品,庞昱却是端起来直接一口扪,两盅下了肚,眼皮都不眨一眨,看得旁边伺候着的小丫头敬畏不已:哇噢——不愧是太师府的一等丁,这派头、这架势,就是比我们王府下人来的豪迈!
在八贤王的淡笑追问和丫头们犯花痴的注视下,庞昱开口了。
“第一,千万不能在琴伊面前提这件事情,甚至不要让他知道我见过您,这样等我功成名就迎娶她的时候一口气说出来是岳父大人您的安排,琴伊她一定会被浓醇如酒的父爱感动的热泪盈眶,往昔那一点点旧事哪里还会放在心上。”
“第二,千万不要在丫头们面前提这件事情,她们跟着琴伊在外边多舒服,想去哪去哪、想玩啥玩啥,一个个野惯了。要是琴伊认了爹,她们同主子一道搬进王府,从此处处都有约束,谁能耐得住啊,搞不好就会私下撺掇,从中坏事。
“第三,小婿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岳父大人给留一副墨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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